’下先行赶往衡阳城。
正当戴轶在想着心事时,一旁的欧阳文飞低声惊呼:“不会吧?大帅难道要对宣化王行跪拜礼?”
戴轶闻言亦看向宴厅内,只见大帅唐世勋与李乾德握手以后,退回两步与永明王朱由榔并肩而立,两人面对宣化王朱华壁,作势便欲行跪拜大礼。
“桀桀桀!”戴轶发出一阵冷笑:“那老匹夫辈分是高,但他岂敢受咱大帅的大礼?”
果然,朱华壁虽已年迈但可没昏聩,他笑呵呵的止住唐世勋与朱由榔,还故作抱怨的笑说了两人几句。
随后,唐世勋与朱由榔一左一右扶着朱华壁去主桌。
接着又是一番谦让,唐世勋方才勉为其难的坐在主位,宣化王朱华壁坐在他左侧,永明王朱由榔坐在他右侧。
另有李乾德、衡州知府秦正甫、衡州府学宫学正蒋夫子、楚军总教习熊无畏、镇抚总部副部长兼北路镇抚分部长于猛等人亦在主桌就坐。
只见大帅唐世勋举杯说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,随即众人举杯,晚宴正式开始。
宴厅右侧最靠边的纸窗外,欧阳文飞好奇的问道:“戴兄,您适才说宣化王的辈分高,莫非他是永明王的爷爷辈?不过大帅为何要作势对他行大礼?”
戴轶不禁白了他一眼:“谁知道呢?但你看他那岁数的辈分能低得了?”
这时,一个粗声粗气的妇人在戴轶身后说道:“哟!阿轶,你在这猫着呢?”
欧阳文飞闻言眉头微皱,哪个婆娘如此大胆?竟敢叫咱戴科长的小名?
虽然戴轶如今已升任警备二司的副司长,但与他交好的欧阳文飞等手下仍旧习惯性的称他戴科长。
在欧阳文飞的记忆里,除了戴轶的家人以外,只有他们警备二司的司长石大勇才会叫戴轶的小名阿轶。
戴轶听到妇人的声音,蜂眼顿时一亮,他忙不迭转身笑呵呵的对妇人施礼道:“小弟见过露姐,数月不见,好生想念。”
欧阳文飞脑袋低垂强忍着笑意,俺的个娘亲吔!戴科长竟对这等丑妇‘好生想念’?
只见这露姐一脸刻薄相且身材粗壮,那腰肢仿如水桶一般,偏偏她还浓妆艳抹衣着华丽,更让人无语的是,她竟是一路嗑着瓜子走过来的。
这儿可是大帅府!露姐你这随地扔瓜子壳的合适吗?
但露姐毫不在意这等‘旁枝末节’,她大咧咧的拍了拍戴轶的屁股,随即倚靠窗户看着宴厅内,嗑着瓜子问道:“阿轶,你不晓得宣化王的辈分有多高?”
戴轶自是瞥见欧阳文飞的古怪神色,偏偏这露姐还拍他屁股揩他的油,他直感到老脸阵阵发烫。
好在露姐没有继续揩油还提到了宣化王朱华壁,于是戴轶自嘲的苦笑道:“露姐,小弟可不在中枢,哪能晓得这些咧?”
露姐很满意戴轶的低姿态,随即她如数家珍般的给戴轶解释了一番。
原来,宣化王朱华壁与神宗朱翊钧是同辈,神宗即万历皇帝。
而永明王朱由榔是神宗之孙, 因此从辈分来说,朱华壁是朱由榔的爷爷辈。
亦即是说,连朱由榔的爹桂王朱常瀛都是朱华壁的子侄辈。
从这个角度而言,朱由榔就是给朱华壁磕头见礼也实属正常。
戴轶与欧阳文飞听露姐解释了之后,他不禁笑道:“难怪大帅唐世勋适才与永明王并肩而立,欲一同对宣化王行大礼?”
的确,由于桂王朱常瀛交好楚军,而韩伊人的亲姑姑韩氏本就是桂王的侍妾之一。
加之桂王朱常瀛得了楚军大帅唐世勋赠予的、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两百张宝庆府军债,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,且还解了桂王‘移驾’广西省以后‘缺用度’的燃眉之急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