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她,她都眼皮子不撩一下,硬是嫁进了那破落的姑苏慕容家!
汉子得了失心疯死去后,竟生生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恁大的场面!坐着高头大船,来往那大理国和姑苏城,贩运的都是些两地的奇珍!手底下仆役如云,呼来喝去,那才是真真的富贵自在,神仙般的日子!
这些,可都是活生生的寡妇!她们行,偏生我孟玉楼就不行?自己守着亡夫撇下的绸缎铺子,也是起早贪黑,苦心巴力地经营!
若不是那西门大官人……
想到西门庆,孟玉楼心尖子猛地一刺,更添了几分憋闷,还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,直挠得她百爪挠心。
那西门大官人,端的好手段!好狠的心机!他怎就想出那“十人拼团”的绝户计来?
这法子闻所未闻,恁般刁钻!
硬生生把清河县里有头有脸、舍得使银子的大主顾,像撒网捞鱼似的,一网打尽,全都提前锁进了他西门家的钱匣子,连个缝儿都不给人留!
这脑子……这心机……真想当面问问他,这釜底抽薪的毒招,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?
终究是自己技不如人,否则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?
可恨!可叹!自家空有这份不甘的心气儿,眼下却已是山穷水尽,只差一根吊颈绳了!
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绸缎,眼下哪还是什么货物?倒像是沉默的债主,压得她心口石头也似,喘口大气都艰难!
门外那群如狼似虎的泼皮,若非这李员外三番五次、不请自来地“照拂”,前两次逼债,怕是真的要破门而入,将她这最后的体面也撕个粉碎了!
难道……难道真就这般认命了?
孟玉楼心头一阵绞痛。
夫家那些虎视眈眈的族亲……可就算她咬碎了牙关硬挺着不出嫁,那些族亲难道就会放过她?
照样会打着“帮扶”、“接管”的旗号,名正言顺地将亡夫留下的这点产业,连皮带骨吞个干净!
到那时,她孟玉楼才是真正的人财两空,连最后一点傍身的体己也休想保住!
李员外那张志得意满、仿佛已将她视作囊中之物的脸,在眼前晃动。
他说的像是裹了蜜糖的砒霜,他的承诺更像是悬在头顶、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金锁。
孟玉楼指甲深深掐进手心,一丝尖锐的痛楚传来,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与不甘。
罢!罢!罢!
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,哪里容得下寡妇有半分腾挪闪转的空隙!
眼前这李员外,虽非良配,好歹是块能暂时遮风避雨的招牌,能堵住那帮泼皮和族亲的嘴……
至于那点可怜的私房体己,便是她在这看似锦绣实则冰冷的“归宿”里,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口活气儿了。
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、极苦、又带着几分认命般惨然的笑意。
前路黑茫茫一片,是福是祸,是刀山是火坑,也只能闭着眼,摸着这冰冷扎手的石头,一步步往河里趟了。
横竖……总比立时三刻就淹死在这烂泥塘里,强上那么一星半点。
只是心底那点子不甘的火星儿,终究未曾死透,幽幽地、执拗地,在冷灶灰里埋着,不知何时便要蹿起来!
老天爷!你睁开眼瞧瞧!
为何我偏生在这吃人的世道!
一个寡妇家,只想挺直了腰杆子,自家挣口干净饭吃,怎地就比登天还难?
她猛地将那条顶天的玉腿狠狠摔回水中,“哗啦”激起老大水花,水波急遽荡开,映在桶壁上的烛影也跟着乱颤,碎成一团。
她索性将另一条玉柱也抬了起来,并排架在桶沿上。两条腿儿,一般长短,一般粗细,一般的光滑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