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。”
他懒洋洋一挥手:“既如此…今日宴席,让他们收拾利落了过府来唱几曲吧。”
李桂姐登时喜动颜色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:“谢老爷天恩!奴家这就去传话!”说罢起身,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,裙角带起一阵香风。
这边厢李桂姐刚掀帘子出去,那潘金莲儿便如得了信号的狸猫儿般,扭着水蛇腰,“哧溜”一下粘了上来。
她也不坐椅子,偏生一屁股就歪在大官人腿上,丰腴的臀儿还不住地左摇右揉,很不得把臀儿肉揉进大官人腿里去,两只藕臂藤蔓也似缠上脖颈,喷着热气的樱唇凑到耳边,声音能滴出蜜糖来:
“爹爹…您老人家…可有好些日子…没单独疼疼您这苦命的乖奴儿了…回回…回回都带着那个小娼妇…有时还捎带上香菱儿那小蹄子…奴家…奴家都快成了摆设了…”
大官人被她揉搓得火起,笑骂着在她臀上重重拧了一把:“小淫妇!属你牙尖嘴利!”
他忽地话锋一转,捏着她下巴道:“你方才眼瞅着桂姐儿给她姑妈讨了恩典…这小脑袋瓜里…是不是也想起你那在穷街陋巷里捱日子的老娘了?所以…才这般发骚卖痴,缠着老爷要立刻‘单独疼你’?嗯?”
潘金莲儿被一语道破心事,浑身猛地一僵,脸上那媚笑瞬间冻住,缠着大官人的手脚都松了劲,眼珠子慌乱地低垂,不敢看自己爹爹,小嘴里竟生的很,一个亲热的字也吐不出来。
大官人心中叹了口气。
这可人儿平日里如何争宠,无非是被母亲卖了几回,骨子里极度缺乏安全感罢了。
大官人看她这副模样,拍了拍她的绝色小脸:“罢了!明日是正经亲戚宴,你家大娘的两个哥哥也要来。横竖都是亲戚…把你那老娘也叫来吧。”
却见到金莲儿也不欢迎,也不难过,既不点头,也不摇头。
大官人眉头一挑:“怎么,不愿意?”
潘金莲儿身子又是一颤,慢慢地、一寸一寸地从大官人腿上滑下来,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,半天才蚊子哼哼似的道:“老爷…奴…奴也不知道…是愿意…还是不愿意”
“说愿意,心里恨她卖我几回,夜夜从梦里惊醒都还咬牙切齿,说不愿意,又有些想见见她!可说想见她,又想到她卖奴领钱的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模样又恨得咬牙”
大官人斜睨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也不追问,只淡淡道:“那就喊来吧。”
他端起茶盏,慢悠悠呷了一口,才补上那句:“喊来了…你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此时那吴银儿得了信儿,又要来西门大人府上唱曲,不敢怠慢,紧忙带着莲香楼里新梳拢的小优儿和贴身丫鬟,收拾得花朵儿似的,一顶小轿便抬到了西门府上。
她先被引到后宅,恭恭敬敬给吴月娘磕了头。
起身后,吴银儿脸上堆出十二分甜腻的笑,凑近吴月娘跟前,亲热得仿佛真是嫡亲姐妹:“大娘!我的好大娘!今日又能踏进这府门,给大娘请安,真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!”
她眼波流转,刻意攀扯道:“说起来,奴家也姓吴,这天下姓吴的,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子!奴家见了大娘,就像见了娘家人一般,打心眼里透着亲!”
奉承话说了一箩筐,吴银儿脸上那笑却渐渐有些挂不住,一双水汪汪的杏眼,藏着掩饰不住的惊惶,左右瞟了瞟,才压着嗓子,声音带着颤儿问道:“大娘…奴家斗胆问一句…今日…今日府上这席面…那位…薛内相薛公公…不会…不会来吧?”
吴月娘正被她的“本家亲热”弄得有些晕乎,闻言一愣,奇道:“今日是我家老爷专请几个老兄弟吃酒叙旧,都是自家人。薛内相是宫里的贵人,